正坐在秋千上的棠宁一听到晏行之的声音,头便猛地转了过来,待她看到站在身后不远处,嘴角含笑的白衣男人的一瞬间,兴奋地尖叫了声之后,她想都没想地一下从秋千上跳了下来,然后笑容灿烂地快跑了几步,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同时扬起小脑袋,一脸开心地问道,“行之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真的好想你啊,明明每天晚上都能跟你见面,但我总觉得我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见到你了似的!”

    棠宁一脸单纯真诚地说着最危险的话。

    听得晏行之甚至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她要是真发现了什么,恐怕也表露不出这样的表情来。

    “棠棠……”

    便是这时,站在秋千旁的叶枭也跟着有些愣愣地唤了她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晏大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的人,棠棠又是他的妻子,他们两个亲密些,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现在他的心里会闷得这样厉害,闷到好像连气都要喘不上来一样,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地方是舒坦的。

    也是叶枭开口了,棠宁才像是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一样,当即就脸颊红红的,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抱着晏行之腰身的双手,看了眼叶枭,就认真地开始跟晏行之介绍了起来,“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我新交的朋友,他叫叶枭。”

    说完,棠宁眼睛晶晶发亮地朝晏行之看了过来,“叶枭可好可好啦,不管我做了多少糕点,他都能不带歇儿地吃得又香又干净,山庄里的下人都不会说话,只有他跟我说话。他还教我舞剑,就是我太笨学不会,哦,他还送了我好多好多礼物!“

    说到礼物,她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一枚翠绿的玉佩,一脸的我怎么会运气这么好,交到一个这么好的朋友的骄傲小表情。

    实则心里——看,这玉佩的颜色像不像你头顶的颜色!

    绿不拉几的。

    循着棠宁的手指看去,晏行之一眼便看到了那玉佩不正是他之前的那些珍藏里价格最贵的那一枚吗?

    看完玉佩,又看了眼,正对面始终盯着棠宁挽着他的手臂连眼睛都不眨,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不开心的叶枭。

    晏行之轻闭了闭眼,他现在可以确信,在他放心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山庄确实发生了一些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其实本来他也想留一些暗卫在庄内,只可惜外头的形势一天一个样,今天正派势力想着围剿魔教的几位护法,明天魔教那边就想着干脆铲除几个正道的刺头儿来杀鸡儆猴。他在其中算是两头拱火,才终于促成了即将到来的鬼啸崖大战。

    而那便是他的机会,一个能不费吹灰之力,同时打压正邪两派势力的机会。

    毕竟光靠他自己,就是再发展十年,他的仰月山庄恐怕也追不上庞大强势的寂月教。

    这样一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报他叶家上上下下七十二口人的血海深仇!

    他已经等了整整十三年,这十三年,他没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因为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他就会看到他父母妹妹惨死在他面前的模样。

    活到现在,吃了那么多的苦楚,没有一天他不是靠着这股怨恨咬牙忍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