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能成为你的人吗?”

    说这句话时,霍轻的声音软糯怜人,像堵上了一切的交付,缱绻的尾音落下,几盏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晃晃,仿佛灯下人那些摆动不定的隐秘心思。

    两人身上都是拒霜花的味道,清淡,却又透着好似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

    她的瞳仁是淡淡的茶色,谢律在里头清楚见到了自己光怪陆离的倒影,她一眨眼,昏黄的灯火落在那两片扇子似的鸦色羽睫里,剪断了他一瞬间的怔忪。

    果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讨好。

    “本王同你说过……”谢律喉结滚动,嗓音莫名有些喑哑,捏着她下巴的手用了些力道,“不准痴心妄想。”

    霍轻吃了疼,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以为他这是嫌弃自己没用,急急便道:“待我回宫之后,我也可以像贵妃娘娘一样,做王爷的眼线,贵妃娘娘身份高贵,她不愿意做的,我都愿意去做。若王爷日后能在宫里护得我一二,我保证这辈子都忠心于王爷!”

    听完霍轻这整套说辞,谢律这才回过味来,神色也跟着沉了下去。

    “眼线?”谢律嘴角噙着冷笑,“你今晚搞这么一出,就只是做本王的眼线?”

    霍轻愣了下:“不、不然呢?”

    她懵懂的神情不似作假,谢律原本便冷的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原来,会错意的人竟是他。

    谢律微俯着身贴近她,淡淡的酒气喷薄在她耳边,带起一片炙热,然而他的语气却满含森冷:“霍轻,本王在你心里,便是这样一个靠女人的废物吗?孟蓁进宫,那是她自己的意愿!再者,以你这样蠢笨的性子,若做本王的眼线,恐怕九条命也不够你挥霍。”

    他的手抚上她左眉骨上的那朵拒霜花,鞭伤还未好全,还能看得见结的痂,他抿着唇,想到她的愚笨,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用大拇指按了下那条痂痕。

    直听到她如奶猫娇吟般的闷哼声响起,谢律才收回手,拂袖起身,嗤道:“这是让你长记性的。”

    霍轻听着这样一句莫名之言,揉着被他按得红了一片的下巴,连忙也起身来。

    “王爷,”霍轻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律身后,拎着长了半截的大氅尾摆,小声道,“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

    谢律偏头瞥她一眼,没说话。

    “王爷……”霍轻的嗓子又压得软了些,甚至带上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这回谢律脚步突地停顿了下,霍轻只顾闷头往前,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他挺直的背脊上。

    谢律纹丝不动,霍轻自个儿的鼻尖倒差点变了形。